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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川剪纸:流传千年的民间艺术瑰宝
陕西日报记者 李晓军
  剪纸,又叫刻纸、窗花或剪画。它那古朴的造型、粗犷的风格、有趣的寓意,给人们带来了无限遐想,也为节日增添了喜庆气氛。
  “生活中,妇女用剪刀在纸上剪刻的各种图案,不仅给人以视觉上的享受,更寄托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每逢过节或办喜事,人们便将鲜红的剪纸贴在窗户、门和墙壁上。在很多老一辈人的观念里,一张纸、一把剪刀,就可以表现我们的生活。”陕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剪纸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刘洁琼说。
  剪纸是妇女们创造的文化。在陕北有“找媳妇,要巧的”的民谚,意思是给娃找媳妇,“不问人啥好,先看手儿巧”,手儿巧就是看剪纸绣花。有“一看窗子、二看帘”的说法,看窗子,是看剪的窗花;看门帘是看绣花的本事。人们普遍认为,剪纸好的女子肯定聪明。
  陕西剪纸有“活化石”之称,它较完整地传承了中华民族的哲学思想。陕北剪纸以单色为主,造型简洁质朴,注重夸张变形,传承着古老的审美情趣,包含着浓郁的黄土气息和鲜明的地域特色;在内容上多以动物花草为主。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是延川、安塞等地的剪纸。
  “延川剪纸起源早、发掘晚,一直埋没于民间。它多为民间妇女喜庆节日之杰作,代代相传,久而不衰。最初发掘于20世纪70年代后期,于1985年才得以发展,20世纪90年代迈入成熟期,一批剪纸能手脱颖而出,涌现出‘剪纸艺术大师’高凤莲,剪纸名家郭如林、高河晓、刘洁琼等10余人,形成了1.5万人的剪纸队伍。”延川县文化馆馆长闫爱军介绍。
  2004年,延川县被陕西省文化厅命名为“民间剪纸之乡”,还被命名为2014-2016年度“中国民间文化艺术之乡”。2018年5月,延川县文安驿镇因剪纸艺术被陕西省文化厅命名为2018-2020年度“陕西省民间文化艺术之乡”。
  6月15日,记者来到延川县文安驿镇白家塬村高凤莲艺术馆。参观的游客有的认真听着讲解,有的驻足观看墙上精美的剪纸。艺术馆是已故“剪纸艺术大师”高凤莲自筹资金,于2005年翻修自家窑洞建起来的,以自己名字命名。8孔窑洞中的6孔被用来摆放剪纸作品,供游客免费参观。
  6孔窑洞的墙壁上挂满了剪纸,从不及手掌一半大小的动物剪纸,到数米长的《陕北风情》剪纸,种类繁多。馆内除了高凤莲的作品外,还挂有高凤莲女儿刘洁琼、外孙女樊蓉蓉和学徒的作品。刘洁琼、樊蓉蓉的剪纸技艺都是高凤莲传授的。
  高凤莲,这位来自延川农村、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人,因一手剪纸绝技,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中国民间艺术家协会相继命名为“剪纸艺术大师”。高凤莲的剪纸作品曾在美国、法国和日本等国家展出,她曾被聘为中央美术学院的民间艺术创作研究员,被誉为“中国第一剪”。2017年1月20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延川剪纸项目代表性传承人高凤莲因病逝世,享年81岁。
  “母亲虽然走了,但她把对剪纸艺术的热爱和对艺术的创新精神留给了我们。”刘洁琼说,“剪纸不是一门单纯的手艺,是对美好生活的表达。”
  多年的实践和探索,刘洁琼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剪纸风格,作品多次获得全国、陕西省剪纸大赛金奖、一等奖,一些作品还被中国美术馆等收藏。2002年,刘洁琼剪纸作品《黄土高坡的歌》荣获中国民间文艺最高奖——第四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
  刘洁琼的创作,还带动了她的外甥女樊蓉蓉对剪纸的喜爱。数十年来,高凤莲、刘洁琼、樊蓉蓉一家三代对剪纸艺术的研究、教学,把来自农家院的剪纸推向了高雅的艺术殿堂,使延川剪纸在国内外产生了空前的影响。3人曾多次受邀到深圳、香港、北京等地讲学,并受邀到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科技大学、中国地质大学等高校开展中国民间剪纸专题讲座,还多次出访德国、瑞士、新西兰等国家,讲授、传播中国民间传统文化,开展中外文化交流。
  郭如林,延川县乾坤湾镇人,著名剪纸、布堆画大师。创作20多年来,他先后获得各种奖项150多项。2006年1月,郭如林在CCTV-10《走进科学》栏目“状元360”暨巧手剪纸王大赛中获得冠军。2009年5月,他的作品《生命树》获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金奖。
  “剪纸各地都有,而陕北最为有名。延川剪纸形式多样、题材广泛,造型简练,风格粗犷浑厚,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和鲜明的地方特色。像我的作品内容都来源于生活,每一幅都有故事。”郭如林自豪地说。
  高河晓,延川县延水关镇人,今年51岁,3岁时因病落下了残疾。1982年,他高中毕业后开始学习剪纸技艺。通过30多年的苦心钻研,其作品在国内外26次获奖。1998年,高河晓的真实故事被拍摄成5集电视连续剧《半个红月亮》,引起强烈反响。
  延川县外宣办副主任刘鹏飞介绍,近年来,延川县积极加大对剪纸项目的保护、传承和宣传工作,每年举办各种剪纸讲座、比赛和“巧媳妇”手工技能培训班等活动,推动了剪纸艺术的发展。同时,县上注重加强人才队伍建设,发挥传帮带示范引领作用,使更多的人学习、传承剪纸艺术。
  目前,民间剪纸还成为一个致富产业。妇女们走进旅游点、饭店展示自己的技艺,有的剪纸高手开设网站销售作品,有的还被邀请到国外表演。郭如林在家里开设工作室,与妻子成立剪纸合作社,仅2017年就收入40多万元。在延川县,名气一般的剪纸艺人每年也能收入2万元至10万元。
  “我们在保护和传承剪纸艺术的同时,将以市场为导向,努力打造延川剪纸品牌,鼓励社会资金、个体户创办民间艺术发展实体,走艺术作品商品化发展的路子。我们还开办了3个剪纸传习所,将剪纸文化发扬光大,让传统民俗艺术瑰宝历久弥新,永不褪色。”闫爱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