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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塬秋韵
冯拴虎
  农谚有语:“秋分糜子寒露谷。”虽然时至今日,糜子等秋杂粮早已淡出农人的土地,取而代之的是60万亩郁郁葱葱的苹果树,成为大塬人打开致富大门的金钥匙,但是以农耕为主要谋生手段的农人仍将这句农谚铭刻在心田,指导着今日的果业生产。时令过了秋分,大塬就跨入了真正意义上的秋天。金风送爽苹果飘香,一幅浓墨重彩的秋天油画、一曲催人奋进的秋之交响曲在大塬留下了动听的韵律。
  阴雨初晴,攒足了劲头的果农就按捺不住迫切的心情,在果园里忙碌了起来。天刚放亮,灰蒙蒙的浓雾像铅色的帐幔,弥散在空中,运输车呜呜呜的马达声、梯子咣咣咣的震动声、呼邻唤友的呐喊声,组成了一曲卸果袋的交响乐。
  经过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望眼期盼,在牛皮纸袋里的苹果将露出丰硕的果实,怎能不使果农心花怒放、歌声满园?
  微风抖落树叶上璀璨的露珠,轻轻剥开苹果的套袋,羞答答、娇滴滴的苹果粉白得犹如婴儿的脸,整个果园里,白的诱人、红的耀眼、绿的夺目,构成了一幅绝妙的田园水粉画。
  暖暖的太阳从雾霭中升起,碧蓝的天空似水洗过一般高远了许多,微风吹拂几朵白云点缀着碧空,似绵羊成群、似万马奔腾。不知不觉,日挂中天,匆匆回家就餐,又匆匆赶往果园。恩爱的夫妻少了往日温情的絮语,只听见梯子咣当、果袋沙沙、树叶哗哗。遥想春季持续干旱的心焦、伏天望云无雨的哀叹,近观如意的果个儿,无不为果树顽强的生命力而讴歌!希望粉嫩的苹果尽快红透,妆扮于果箱内,乘车渡船、漂洋过海,为人们送去大塬苹果的淳香、鲜脆,更能变出新崭崭硬铮铮的钞票,让求知的女儿有了学费、待娶的儿子可下聘礼、高堂双亲老有所依。想到那么多美好,农人酸疼的腿脚顿觉轻灵了许多,人也像返回了青年。不知不觉日已偏西,恨无长绳系太阳。幸感自己没有辜负日月,日月也无愧于自己。在忙碌中追赶着日月、在忙碌中寻找着欣慰与幸福!
  整洁的农家小院是另一幅丰收的秋韵画卷。窑面洁白的瓷砖上面,挂着两串鲜红的辣椒,门口地板上放着荆条编织的筛子,装着青皮的核桃、紫红的大枣、金黄的南瓜,共同享受着秋日阳光的温暖。院中间摊晒的黑豆秆围成圆圈,男人手背青筋暴起,将那久已闲置的梿枷举过头顶,于是那咚咚咚的梿枷声,和着女人唰啦唰啦的扇簸声,合成一曲动人的收获打击乐。
  此刻,当你信步在大塬的沟峁山梁,展现在眼前的又是另一幅秋之画卷。一山峁沟梁已披上黛青的盛装,给人以成熟收获的美感:崖畔上那一串串珍珠般红绿相间的酸枣正向你张开拥抱之手,硷畔上一树树黄澄澄的梨子、绛紫色的杜梨引诱着你的味蕾。黛绿色的山洼上点缀着金黄色的野菊花,为这寂寞的山涧注入了生命的活力。一阵微弱的秋风迎面吹来,有几片零散的黄叶飘过,落在脚下,弯腰捡拾几片落叶,细数年轮的脉络,此时,你不必为一叶知秋而伤怀,那片落叶定会是春的信使,将孕育出满山遍野的鲜花……
  满目秋景,凉风习习。公路上一辆辆满载着苹果的大货车、三轮车驶出果园,驶出村庄,驶出高速,甚至漂洋过海,把果乡儿女丰收的喜悦与全世界分享。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运进的是果商淘金的期盼,运出的是果农全面奔小康的梦想。就在这运进运出中传说着互利双赢的佳话,刷新着大塬辉煌的篇章,描绘着大塬更加美丽的画卷!
  大塬的秋,迷人的韵,醉人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