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瘦黑瘦,上树出溜,杀着没血,吃着没肉。”这是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父亲曾给我出的一个谜语。我冥思苦想了半天,却猜不出正确答案,父亲告诉我答案是蚂蚁后,我恍然大悟,谜语对蚂蚁的描述真可谓是精辟透彻。随即,我顿感挫败,如此常见的动物,如此明显的谜语,父亲还带我观察过,我却没有答出来。让我得以安慰的是,我拿这个谜语去考问其他小伙伴,大家都不知道,眼巴巴地等我公布答案。
蚂蚁几乎随处可见,除了好奇心满满的小孩们,估计难以引起其他人的一缕目光。而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那个谜语,让我对蚂蚁兴趣不减。
按我的观察和了解,蚂蚁种类繁多。群居的蚁群一般由蚁后、雌蚁、雄蚁、工蚁和兵蚁五类构成,分工非常明确。蚁后,是个头最大、居住在巢穴的最深处,主要职责是产卵和掌管蚂蚁王国的,它权利最大、地位最高。雌蚁,是待定成为蚁后的“后备干部”。雄蚁的主要职能是传播种族的基因。工蚁,基本上是个头最小,但数量最多,善于步行奔走的,它们主要是采集食物、饲喂幼虫及蚁后、建造和扩大巢穴等。我们常见的,忙忙碌碌、不知疲倦地奔波于地表上的蚂蚁,大多属于工蚁。为了冬眠,蚂蚁们要在秋天吃大量的食物来储存体内的脂肪,整个冬天它们是不进食的。正因如此,工蚁们几乎每天都在寻找食物,以保证蚁群中的每个成员都能吃到足够的食物来抵御寒冷的冬季。
我常特意观察蚂蚁如何猎食。一次,我将馒头放置于蚂蚁洞穴口附近,过不了多久,当第一只蚂蚁探觅到食物后,紧接着,就会“蚁拥而至”。工蚁们每每相遇时,总会前额相互碰触一下,时间只有一两秒,似乎在交流着什么。不多时,应该是讯息传开了,黑压压的一群蚂蚁聚集在食物周围,它们配合得很有默契,只见有的蚂蚁在食物上来回攀爬,好像在勘察估量馒头的体量;有的蚂蚁用脑袋前方的钳子,夹着馒头摇头晃脑的,似乎想把整块撕碎;有的蚂蚁把小块残渣举起,朝蚁穴移动;当食物轮廓终于被蚂蚁围成一圈后,我看见前方蚂蚁在倒退着行走,后方的蚂蚁铆足了劲向前推,侧方的横向移动着,食物被抬举了起来,匀速地挪动着。
我恶作剧地拿着小棍戳了一下馒头,蚂蚁一哄而散,东西乱窜。但表面的片刻慌乱之后,复而平静,它们又全部聚集在馒头周围,重复之前的步骤,有序地共同搬运着食物。馒头被运到洞口,体积明显过大,它们将如何处置?我都急切地想知道答案了。约莫半个小时,我正觉得无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看见蚂蚁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馒头瓦解成几小块,全部成功拖进了洞穴。
蚂蚁的巢穴,也曾经是我和同学们好奇的对象。一次,我们在白杨树下发现了一个蚁穴,便找来各种小工具,想一探究竟。挖开地面,只见通道曲折,不断向下延伸,我们耗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刨到底部,发现了一只带翅膀的蚂蚁,伙伴们觉得这是一项重大发现,一群孩童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激动不已。但我印象最深的却是,暴露在阳光下的蚂蚁们,在忙于夺路而逃中,几乎都钳夹着一枚枚白色的椭圆形蚁卵。我对他们肃然起敬,我觉得它们虽然渺小,却是一个伟大的种群。
前段时间,带孩子去室外玩耍。看着雨后的蚂蚁,辛勤地把洞口围成了小型土堆,形如火山口。孩子也被这一幕吸引,驻足观察。我一边提醒着孩子小心脚下,不要踩伤蚂蚁,一边顺势让一只蚂蚁在我手上来回攀爬。孩子觉得十分有趣,也雀跃欲试。我索性让蚂蚁爬到他手心上。他有模有样地学着我,咯咯地笑着说他的手痒痒。
这一幕何曾相似,当年,父亲也带着孩童的我,如此嬉戏过。我赶紧用手机抓拍下这一场景,留存下这欢快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