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凉爽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在这个黄昏,又来到小河边的甬道上散步。似乎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散步,喜欢置身于花丛、荷塘、草林中间,悠然地享受着独处的宁静。
几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在我面前的空地上翻飞,继而又扑扑棱棱地落在远处柳树的枝头上,啾啾喳喳叫个不停。一会儿,可能是受了汽车鸣音的惊吓吧,鸟儿们又一下子俯冲飞入河边的草丛里。蒿草承受不住忽来忽去疾飞的鸟儿们栖落的重量,轻轻地左右晃动。还有那么几只胆大的雀儿,竟然在步道上来回走动。我有点小羡慕了,这些鸟儿是多么自由啊!可是不知鸟儿自己知道它是自由的吗?
仰头看天,天空不知疲倦地变幻着它的底色,有着出人意料的端庄自信。月亮是并不圆满的半月,静静地散发着温柔的光芒,明亮而又毫不张扬。在它的不远处,有且只有一颗星星孤独地陪伴着它。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天看到整个天幕只有一月一星的景象了。是茕茕孑立的孤独还是相伴守望的温暖?星月并不自知。路边广播里传来隐约可闻、温馨悦耳的旋律,与河道里的每一棵草每一朵花喁喁私语一番后,又倚着风飘远了。
“望阙云遮眼,思乡雨滴心”是春,“芳屏画春草,仙杼织朝霞”也是春。春本一季而已,无情无志,人不同,情便迥然了。
云有“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的闲适,也有“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的愁苦;水有“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的喜悦,也有“北望燕云不尽头,大江东去水悠悠”的沉痛。云水哪里关情,鸿雁不解相思,全由心生罢了。其实日子也本无好坏,快乐与否,也全在我们的一念之间。
夜,从容不迫地应蛙声而至,河道里散步的人也越来越少,独享了这一晚上的自由和安静,我款步走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