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朵吉祥如意的仙人掌花同时绽放,预示着平安、健康、吉祥;还有小巧可爱的指甲花在静静盛开,它讲述着我的美好童年和对外婆浓浓的思念。
外婆出身地主家庭,小脚,是家中老二,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弟弟,没有上过学。年轻时的外婆容貌秀丽,皮肤白皙,尤其是那双大大的眼睛,明亮有神。她善良、勤劳、勇敢、聪明,性格耿直,干净利落,把巴掌大的窑洞收拾得一尘不染。
别看外婆是小脚,走路却轻快得像在飞。每年夏天,金黄色的杏儿挂满枝头。外婆提个小篮,很轻松地就上了树。一会儿功夫,就摘了满满一篮子诱人的杏儿。外婆回家后,把杏儿清洗后晒成杏干,放在瓶子里倒点白酒白糖腌制。足足等上个半月,一瓶瓶清香的杏干就等待我们享用。
外婆最拿手的就是做饭。每次在外公回家之前,外婆麻利地切菜、煮饭。外公回家后,不到一袋烟的工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好了。再配上几个可口小菜,真是人间美味。饭桌上,外公、弟弟和我尽情享受着外婆做的美味佳肴。饭后,外公悠闲地吧嗒吧嗒抽上两锅烟,外婆收拾碗筷,我和弟弟在院里玩。小院里满是幸福的味道。
外婆门口有两棵槐树,每到槐花盛开的季节,外婆总会将槐花采摘回来,做一顿香气四溢的槐花饭。每每有来讨饭的流浪者和乞丐,赶上饭点,外婆就盛一大碗槐花饭给他们吃,不够再加,哪怕自己饿着肚子。她总说:“人活着不容易,谁没有落难的时候,哪怕微不足道,能帮一点是一点。”
外婆的针线活儿很棒。鞋垫上的针脚小而均匀,绣的花栩栩如生,做的衣服合体大方,织布纺线样样拿手。为了手艺能够传承下去,外婆特意找了些碎布条,手把手教我做了一双双小鞋,放在门槛下烧了。嘴里念叨着:“巧手手,巧手手。”按我们当地的风俗,这样做,女儿家就会心灵手巧了。可如今,我的手依然很笨,不会做各种针线活儿,辜负了外婆的殷切期望。
外婆做的针葫芦很漂亮。一面为青蓝色的丝绸,另一面为桃红的丝绸。一朵小花绣在蓝色一面,红色一面绣了一片多彩的叶子。我想,这可能预示着圆满、平安吧!这个针葫芦是外婆八十多岁时戴着老花镜做的。如今,我常常捧着它,感受着外婆的慈祥温暖,感受着她命运多舛的一生,感受着一个女性的平凡与坚强。
外婆家是我们儿时的乐园,是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因为外婆只生了我妈一个女儿。一到暑假,我们姐弟五人常常轮流到外婆家去。每到外婆家,外婆总是急忙打开锁住的柜子,变戏法似的把所有好吃的东西拿给我们。这些好吃的都是她老人家舍不得吃而专门留给我们的。看着我们贪婪地吃着,她打心眼里高兴!
秋季刚到,院里的指甲花就开了。我对外婆说:“外婆,我要染指甲。”外婆就采来了新鲜核桃叶,把指甲花及其叶子、茎杆捣成泥,放了点冰片搅匀,等到晚上睡觉前一点点涂抹在我的指甲上,用核桃叶将我的指甲小心包好,小绳一扎。第二天早晨醒来,一个个红色的指甲在手指上跳舞,美丽极了!
时过境迁,外婆去世已经快十个年头了。看到院里的指甲花,眼前又会浮现出外婆慈祥、和善的笑脸。仿佛还会吃到外婆做的烧馍、枣糕,各种各样的腌菜,细细熬制的香喷喷的杏仁饭,珍藏了一个冬天的青苹果,用一层一层的纸包裹着的各色糖果,还有花生、核桃、红枣……
外婆,我想您!我们永远怀念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