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忙完一天的工作后,窗外已是星月高悬。于是,我泡了一杯浓茶,看着茶香袅袅升起,杯中清水瞬间变成淡淡的黄色。不由吹去浮在水面的些许茶叶,浅浅地尝了一口。“烫死了!”我在心里不住地埋怨自己。转身抽出备用的一袋咖啡,非常解气地冲了一杯,使得整个办公室都是咖啡的味道。心里自诩道:“一杯茶水一杯咖啡,真可谓中西合体。”
这样无聊的一刻,或许是因为我对这个冬天的无奈。近几年,延安市区几乎没有下过一场真正的大雪,好不容易遇到一场雪,竟然因为我去外地出差而与它失之交臂。让我有些怀念昔日的冬天。没有雪花相伴的冬天,就如同没有花香的春天。
求学时期,每每读到伟人的《沁园春·雪》时,总能被“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盛景所感染。或许是为了一睹陕北雪景的风采,大学毕业后,我毅然选择留在延安工作。
刚工作的几年,漫天的雪花就是冬天的信使。每当冬日的寒风悄悄吹起的时候,大雪就会不期而遇。常以文人自居的我,似乎很醉意《雪夜访戴》典故所蕴含的洒脱与真实。王子猷居住在山阴(今浙江省绍兴市),一次夜里下大雪,他从睡眠中醒来,打开窗户,命令仆人斟上酒。四处望去,一片洁白银亮。于是起身,慢步徘徊,吟诵着左思的《招隐诗》。忽然间想到了戴逵,当时戴逵远在曹娥江上游的剡县,王子猷即刻连夜乘小船前往。经过一夜才到,到了戴逵家门前却又转身返回。有人问他为何这样,王子猷说:“我本来是乘着兴致前往,兴致已尽,自然返回,为何一定要见戴逵呢?”如今,便捷的交通工具和通信手段让我们已无处可“逃”,再远的距离,电磁波已不用从一个个电线杆上穿越就可以瞬息而至。
那时候,大雪一下就是两三天。透过窗户,总能看见远处的山色早已是白雪皑皑。什么是树,什么是草,已经分不清楚。
走在院子里,脚下咯吱咯吱响,甚是悦耳。一些大人和小孩冒着大雪堆着雪人。有的甚至光着手,将棉花般的雪花捧在手里,一点一点地攒成雪球,然后放在地上,稍微滚动几下,一个雪人的主要部件就完成了。这时候,拾起随处可见的残枝枯叶往雪人身上一插,一个活灵活现的雪人就成形了。
单身的时候,踩雪、看堆雪人是我雪天的主要生活方式。2002年的冬天,大雪将延安装扮得格外美丽。岁末,火车票分外紧张。一个白天,我去旅游大厦火车票售票点终于买到了回家的火车票。晚上,当我拖着行李箱准备回家过年的时候,我的妻子(当时还是朋友)将我送到学校门口。回到老家后,也是大雪天气,我坐在家里的土炕上,突然接到了她的问候短信,让我有些感动。从年前到年后元宵节,十几条温馨的短信让我心里暖洋洋的。多年之后,我常常回忆起那年的大雪,心里总觉得大雪纷飞的时节挺好。
或许,年过不惑,胸无点墨的我已经不会写风花雪月的应景之作了。时至岁末,只想说一句,我怀念曾经大雪纷飞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