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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歌
崔元成
  转眼天气渐冷,想想父母还在村里,于是匆匆忙忙,我又一次回到百里以外的故乡。
  村庄比起儿时,变化甚大。最明显的是沿黄观光路经过本村,使得交通方便了许多。甚至通往县城的班车也长驻村里,村民再也不用为了出门赶车而起早贪黑。所以,在城市居住的我与村庄之间相距将近二百里的路程,驾车仅仅用了两个多小时,就回到了老家的院子。
  回到故乡的情景似乎一成不变:父亲在忙忙碌碌做着零活,母亲见我们回来,忙着端出提前做好的饭菜。
  吃饱喝足后,我照例是看看院子有什么变化。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院子里的两棵树。原本郁郁葱葱的院落,后来由于修建房屋,多半树木都被铲车连根拔走。每每想到这些,竟然有些怀念曾经那些长得杂乱无章的树,以及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鸟、跳来跳去的松鼠、翩翩起舞的黑色蜻蜓。院落现在变得方正、空旷、寂静,然而那些失去的草木、精灵和黄土,在我心里依然占据着重要位置。
  走出庭院,村里家家户户的老土围墙几乎都已拆光,取而代之的是刷过涂料的砖墙。说好看吧,新建的自然好看,但是论起耐看和实用,可能还是不及老墙。至少在水泥沙石不断蚕食农村的今天,有点原始风貌也算是乡村的特色吧。
  村里的涝池保留完好,加固并安装了围栏。老槐树依旧直冲云霄,也享有黄帝手植柏的“待遇”。适逢农忙时节,不管涝池畔上还是老槐树下,都没有几个人。像我这样出门在外的人,偶然回到村里,遇见村里的小孩,都不知道是谁家的。如果遇见同是出门在外的同龄人回村,倒也是一件美事。虽然少了儿时的无拘无束,但是能够敞开心扉闲聊一番,实属难得。工作的顺与不顺、个人的得到与失去、经历的奇闻与轶事……一切尽在谈笑之间。
  放眼村里的土地,虽说各有其主,可是荒草却无处不入、无处不在。现在的社会,人们都向往外面的世界,村里的人口一直在减少。而社会发展快得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常常想:“再过几十年,故乡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在故园,我喜欢给灶窟烧火添柴。看着火焰吞噬着大铁锅底,觉得时间倒也放慢了许多。时间在哪里,或许就夹杂在火焰里正围着锅底绕来绕去,也或许遁藏于铁锅之中偷懒。柴火的味道萦绕在身边的感觉,就像是在品味一坛自家酿制的陈年老酒,熟悉的味道瞬间带你穿越到永不复返的过去,让人回味无穷,感慨万千。
  在故乡,我更迷恋久违的热炕。夜深人静,躺在热炕上,那种踏实、接地气的感觉,远远不是高级的席梦思可以媲美的。那一刻,沉睡的记忆又被唤醒,相信上天一定又会赐予更多的灵光,让我在忙碌中不忘弹起那把老旧的竖琴,吟唱起故乡永恒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