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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艰难的午饭
程小茹
    ●●知青在搓玉米知青在搓玉米
    ●●北京车站迎送知青北京车站迎送知青
    ●●知青在锄地知青在锄地
    ●知青吉平(右)、刘泉力种西葫芦
  这是发生在五十多年前的真实事情。虽已成往事,但每当看到餐馆里一盘盘吃剩的饭菜倒入垃圾桶,孩子们面对一桌美味佳肴,却这不爱吃、那不爱吃时,我就想起五十多年前在延安插队时的生活情景。
  那时候,陕北农村一年四季的粮食都不够吃,常常要加些糠菜充饥。1970年春天,在我们插队的第二年,知青们就开始轮流做饭了。当时正值春荒,农村青黄不接,我们吃的粮食是前一年秋天生产队按工分分配的,吃的菜是秋天分的土豆和自己腌的酸菜。经过一冬,菜已经吃光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论男生女生,都不愿意做饭,大伙只好轮流做。
  这天上午,吃过早饭,像往常一样,在队长的几声吆喝之后,大伙就扛上镢头上山挖地去了。快到晌午时,队长让做饭的婆姨们先走一步。今天我们知青灶上轮到男生王国华做饭,他就和那些婆姨们一块回去了。
  夕阳西下,地里的活儿也干完了。“回!”伴随着队长的一声吆喝,社员们就用干树枝、小石块等擦干净镢头上的泥土,向山下跑去。而我们几个知青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社员们一块下山,却像商量好了似的,磨磨蹭蹭地擦干净镢头,慢慢腾腾地往山下走去。“快回啊!”队长一看我们今天吃饭不怎么“积极”,就朝我们喊了一嗓子。
  大伙儿心里都清楚,今天灶上没有菜吃了,等待我们的饭,肯定是一锅窝头。就王国华的手艺,我们还不知那窝头蒸得咋样。可别像一个女知青上次蒸的一锅“巧克力”色窝头啊!大家谁也没有说话,各想各的……
  到了窑洞门口,大伙儿放下镢头,掀开锅盖。
  “哈!窝头还行,金黄色的,王国华手艺还不错!”肚子饿了,大伙你一个我一个,掰开窝头就吃。
  “别急!还有菜呢!”王国华边打开锅盖边说。
  “哪儿来的菜?”大伙都惊讶地问。
  “我在回来的路上,看见公路上‘躺’着一颗青菜就捡回来了!”
  “一颗青菜够谁吃啊?”
  “是啊!可总比没有强,我就洗洗切碎,做了一锅汤。”
  大伙儿揭开锅盖一看,可不是嘛!一锅清汤上飘着一层薄薄的青菜叶子,一尝还有点咸味。大伙儿一人盛了一碗青菜汤,就着窝头,边吃边说:“王国华,你真行!”
  王国华憨憨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