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挑灯夜读(资料图片) 1970年的一天,我慢慢腾腾沿着延河畔走着。招工无望,我只好再次回到生产队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虽然内心不痛快,但又无处发泄,只好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扔进了延河。
“张大志,大志!”突然,身后传来呼唤声。我转身一看,一位瘦瘦的、穿一身褪了色的军装的女生朝我跑了过来。是过去文革中红卫兵的装束。我仔细一瞅,原来是小学同班同学关艳。几年未见,她出落得亭亭玉立,长成了一位漂亮的大姑娘。“真没有想到,能见到你。”关艳顾不上擦拭额上的汗珠,双眼紧紧地注视着我说:“你也长高了,晒黑了。”
我与关艳从小就是要好的朋友,两家走动得比较勤,因为我们两人的父亲都是黄埔军校的同学。我简直不敢相信,在延安城遇到了小学同学。
“你也来延安插队了?”
“是的。”
通过交谈我才知道,关艳之前在延长县插队。前些天,她接到有关部门通知,要她到成都军区报到。今天她刚刚到延安,明天就要走了。
“没有想到这小丫头当兵了!”我心里惊叹。“大志哥,我们一块散散步吧!”关艳非常真诚地说着。
我们沿着延河畔走着,不知道是她在送我,还是我为她送行?当我们走到延河大桥上,发现国营照相馆在这里设了摊位。我觉得这里位置很好,远处是宝塔山,脚下是涌动的延河。“明天我就走了,我们照张相吧!”关艳不由分说,拉住我摆好了姿势。
随后,我们绕着延安城走了好几圈。太阳快落山了,金色的夕阳铺满了整个大地,热闹的延安城终于安静了下来。我把关艳送回了招待所,我们分别的时刻就到了!关艳眼圈红了,她紧紧拉住我的手,久久不放。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说什么,仿佛一切处于静止,我大脑一片空白……
一周后,我收到照相馆寄来的照片。我们都是那么单纯地笑着。关艳紧紧依偎着我,我不知道那笑容是姑娘的大胆表白,还是我的自作多情?关艳走后,一直没有音讯,我也不知道照片寄往何处。我回到北京,凭着印象再次找到关艳曾经住过的独立四合院——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一起捉迷藏、打枣、堆雪人、放爆竹……现在一切都不会重演。四合院早已拆迁,变成了办公大楼。我找到过去的老邻居,从他们口中得知关艳的父母已经调到南方某军区任职。数十年了,我随身都揣着这张照片。空闲时,我总是掏出这张伴随我走南闯北的已经发黄的照片,沉思着,在心里说:“关艳啊,难道你真的就这么消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