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学校分配,我偷偷从家里拿出户口本,到派出所注销了北京户口,报名赴延安下坪公社插队落户。
老师对我到延安插队很吃惊。女孩子能适应单调的农村生活吗?还要面临劳动的磨练和各种艰苦生活的挑战。然而,在那火热的年代,“到农村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我的梦想。
当时,我们班只有我一人报名到延安插队。“和老师多联系,有什么困难及时告诉我们。”临行前,老师千叮咛万嘱咐道。
在我来到延安1个多月后,留在北京的同学都被分配到北京工矿企业工作。
我插队的地方是延安下坪公社李家砭大队,跟我在同一个生产队插队的还有周佩军、刘长胜几位同学。当时,卡车把知青送到蟠龙镇,距离我们插队的村子还有17公里的路程。前来接我们的乡亲们推着架子车,架子车用来拉我们的行李,而我们需要步行到村里。
一路艰难跋涉,终于到达了李家砭村。村民在简陋的窑洞里蒸了一笼笼白馍、压了荞面饸饹,热情地接待了知青。后来才知道,村民们平时吃的是糠窝窝,家家缺粮少油,连过年也吃不上白馍。即便如此困难,他们还是竭尽全力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了我们。乡亲们的淳朴和热情,令我永生难忘。
在这里,我熬过了生活关和劳动关。上山劳动时,我由起初的不会挑担子到慢慢学会了倒肩。吃饭时,也慢慢习惯了吃窝头、苦菜和小米饭。
1970年秋季,我被招到青化砭油田工作。当年,我所工作的车间设施简陋,工作条件艰苦,机器设备全靠职工肩扛手拉。除此之外,我还和同事们一起风餐露宿地修路架桥、开发油田。只要工作需要,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我在青化砭油矿负责单位材料保管的那段时间,若材料库没有装卸工,那么我就是装卸工。工作中,我从不叫苦叫累。有一次卸水泥,一不小心水泥灌进了我的脖子里,那天正好下着小雨,雨水使得水泥板结在我的脖颈上,洗都洗不掉。即便如此,我依然无怨无悔。
我在延安插队,在油田工作,乡情、油情令我终生难忘。如今,我虽然退休了,但对延安这片热土的牵挂和眷恋依旧,对石油事业的热爱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