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拔去木桶的塞子,把桶放入池中,随着一串串气泡冲出水面,木桶很快就被灌满了水。我两手紧握桶把,吃力地将木桶拖出水面,并排放在池边,赶紧吆喝毛驴。
建发子帮我料理停当,赶着他那驮水的驴上坡了。
“杨老师,天阴了,快走!”建发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头望天空,刚才太阳高照,此时阴云密布,铜钱大的雨点开始落下。在坡道上行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我慌了。雨要下起来,坡道路滑,万一滑倒,人就会像南瓜一样被冲走,直至冲进黄河。
此时,雨越下越大。离塬畔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毛驴打滑,汗水雨水在我的脸上流淌。
这时,建发子一下蹦在了我面前。
“杨老师,我在前边拉驴,你在后边推驴,能快些上坡。”说着便大声吆喝起来。
顿时,雨水顺着坡道流下来。我们的鞋沾满了胶泥,好似千斤重,抬脚行走十分困难。
我俩吆喝驴的声音已经变了调。
“快到坡顶了!”我一抬头,真的只剩几步就到坡顶,可大雨劈头盖脸打了下来。毛驴似乎也看到了希望,向坡顶冲去。我终于松了口气。这时候,建发子和毛驴全被雨水浇透了。
“学生娃,快到我家避雨。”住在塬畔的杨世俭招呼着。
“这雨下得猛,降水量很大。再晚一步,你们俩就会被冲进黄河喂蟞了。真险,你们捡了一条命。”我坐在他家的炕沿上,擦去脸上的水,心还在扑腾。
推开窑门远望,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铺天盖地。对面围墙山坡看不见了,只有一张密不透风的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