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初夏时节,进了小区的门,远远望去,只有廊架上那一簇簇橙红的凌霄花最是抢眼。蓬勃又葳蕤的绿色中,那些凌霄花有一种明媚而放肆的美,摇曳着不可说的玄妙,让人欢喜、心动,仿佛心里藏着个春风少年。
凌霄,像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有着风情万种的魅力。走进细看,早春时还死气沉沉的凌霄花,才一个多月,竟悄无声息地茂密起来。那翠绿的叶子密密匝匝,浓绿、葱茏,以势不可当的蓬勃力量,毫无忌惮地把高高的廊架覆盖得满满当当。不仅如此,这些欢呼雀跃的凌霄花还欢喜地举起朵朵橙红的、小喇叭一样的花朵。那是一种明媚而热烈的橙红,不张扬亦不媚俗。它迫不及待地吹起小喇叭,好似要把夏天已经到来的消息告知院落中的每一个人、每一只小鸟。它们毫无顾忌地把自己心中的热情展现给全天下的人们,那副灿烂绚丽的模样真让人眼前一亮。
我站在廊架前,仔细端详着绚烂绽放的凌霄花,忽然想起汪曾祺在《人间草木》里写栀子花的幽默风趣的文字:“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我暗自笑了,估计凌霄花也会和我们说:“我就爱依着藤蔓爬高、开花,你们瞎操什么心啊!”
细细想来,世间万物各有灵性,各抒情怀,无有不好。其实凌霄花有什么错?它只是依着自己的本性附藤攀爬,顺应时序,该开花时开花,该凋零时凋零,在时光中真实地做自己,成为了自己该有的模样。只是我们人类总是自以为是,凭着对凌霄花片面的了解和固有的偏见,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它身上罢了。况且凌霄花根本不在乎这些评价,你赞美它也好,你贬低它也罢,它依旧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安静地俯视着芸芸众生。难道我们人的一生也不应该如此吗?
此刻,这一架的凌霄花,用它的明媚和热烈,用它的从容与大度,以这样不惧争议的方式启示我:随缘随性地活着,努力而真实地做好自己,就足矣。
或许,时光中真正的修行,是透过身边的人和事物觉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