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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4年12月15日
浅谈路遥笔下的女性
张永明
  翻阅古今中外的各大名著,每一部书里都少不了一个或者多个女性的光辉形象。优秀的作家都将塑造杰出的女性形象作为其小说的重头戏,路遥就是这么一位优秀的作家。
  如今,即使社会进入了新时代,我们依旧无法忘怀路遥笔下那善良美丽的刘巧珍、火辣热情的贺秀莲、善解人意的田润叶、心如美玉的田晓霞……
  路遥小说中的人物之所以感人,之所以能走进读者的心里,之所以能引起千千万万读者的心灵共鸣,是因为她们来自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她们就是生活中我们最熟悉的人——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的父辈祖辈,我们的邻里邻居。
  《平凡的世界》中的女性,个个都能激发起我们心中的热爱。这种热爱是情不自禁的,是纯自然的,没有掺杂任何世俗的成分,源自我们心灵的深处。通过作者笔下真实的倾诉和介绍,我们从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命原动力,触摸到了久违的人性之光辉,看到了只有真理才能给予我们的神一样的力量。
  路遥笔下女性的美不是皮囊上的美。如果美仅局限于皮囊,那美就像晨曦中的露水,短暂而脆弱。她们身上反映出的美是基于对爱的执着、对苦难的勇气、对生命的珍惜,是灵魂之美、人性之美。
  田润叶,一个温柔善良、贴心痴情的女子。田润叶从一出场给人的感觉就很无奈、很苦楚。她始终是一个人在战斗,与自己、与家庭、与世俗。当李向前因爱致伤后,田润叶的心开始冰释。她并没有一条道走到黑,面对依旧深爱着她的李向前,她终于将她的心从孙少安身上彻底剥离。所以我认为田润叶的转变是真诚的、是率性的、是自然的、是心甘情愿的。在我看来,田润叶和李向前最终的结合并不亚于一场刻骨铭心的一见钟情,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灵魂伴侣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百年承诺。假如李向前因爱致恨,那小说就失去了它本有的人性魅力和引导生命不断向好的意义,那充其量仅是残酷现实的翻版。这也是《平凡的世界》令人深爱的秘密和崇高思想所在,这一切都是路遥高尚灵魂向世人毫无保留的袒露。
  还有一个女性形象不得不提起,那就是孙少安从山西带回来的媳妇贺秀莲。记得《平凡的世界》里面有这么一段话:“人要按自己的条件寻找终身伴侣。就好像种庄稼一样,只能把豆角种在玉米地里,而不能和小麦种在一起。”前段时间看到一篇文章里说:“普通人找对象都想找个有钱的,而有钱的人只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生幸福的密码实际就藏在这些朴素的语言里。孙少安是大伙眼中的好后生,他有思想、有智慧、有主见、有定力,面对田润叶的疯狂追求,他决定选择贺秀莲为自己的终身爱人,这里面包含了多少值得我们深思的生活道理啊!
  贺秀莲,温柔、痴情、热烈,对孙少安可谓是一见钟情,就像陕北信天游里所唱:“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狼吃了我也不后悔。”最令人难忘的就是他们两个夜晚躺在麦秸耔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嗅着扑鼻的麦香,感觉幸福都快溢出了屏幕。由此我想到,幸福实际就是一种状态、一种心情、一种感受,真正发自肺腑的幸福与贫穷富有没有太大关系。牛郎是个放牛的,许仙是个抓药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与美丽善良的仙女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秀莲的勤劳务实加上少安的精明能干,让烂包的光景慢慢地好起来。村里人也都以秀莲为榜样,甩开膀子,大干快上地过好自己的光景。生活不再是忧愁熬煎,而是蒸蒸日上,在此过程中,秀莲更是用她柔弱的肩膀和女性的坚韧撑起了半边天。
  《平凡的世界》中最闪亮、读者最偏爱的女子便是田晓霞。田晓霞,一个更加丰盈的灵魂,是《平凡的世界》变得不平凡的秘密武器。田晓霞朝气蓬勃,敢爱敢恨,既有老一辈人的热情踏实,也有社会新人的青春理想。她就像一团火,照亮了高原贫瘠灰暗的天空;她就像一道绚丽的朝霞,为那个艰难困苦的时代点亮了希望。
  如果说贺秀莲和孙少安是高原上希望的田野,那田晓霞和孙少平就是从陕北川川峁峁中一泻而下的一股清流。他们相互鼓励,一路欢歌,只为追寻更精彩、更广阔的世界。爱情在他们身上化作了与命运战斗的号角。高大青翠的红枣树下,他们给爱赋予了新的意义。
  但是,悲剧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无常总是在你毫不觉察的情况下到来。当两个人正处于美好的热恋期时,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暴雨从天而降。田晓霞作为省报记者,为了让社会第一时间了解灾情,坚持冲锋在抢险救灾第一线。在一次采访中,她为了救助一个小女孩,不幸遭遇洪水牺牲。
  田晓霞,一个寄托了千万读者美好希望的女子就这样走了,只留下惊愕给所有热爱她的人;田晓霞,一个柔弱的身躯,在洪灾面前却书写了一个勇敢的、大大的人字;田晓霞,《平凡的世界》中最美丽、最亮丽的女性,因为舍己救人,完成了人生的涅槃。
  鲁迅说:“所谓悲剧就是将最有价值的东西毁灭掉。”田晓霞的死就是这样的悲剧。人走了,留下痛苦给所有活着的人:她的父亲,她的少平,她的同事,还有热爱《平凡的世界》的千万个平凡的我们。
  《平凡的世界》的深邃和其直击人心的魅力远不止这些,我所谈到的仅是冰山一角。《平凡的世界》是路遥以血为墨,以心为田,以命为本,捧给中国文坛的珍宝。整部小说大大小小的人物百余个,我这里只浅显地和大家分享了自己对田润叶、田晓霞、贺秀莲三个女性人物的所感所想。毕竟是一家之言,难免有偏颇之处,如果因我的偏颇给大家带来了困扰,请求大家的谅解,权当一笑尔。
  最后,送给广大读者一句话:世上最优雅的动作不是金庸笔下的凌波微步,也不是《天龙八部》中的降龙十八掌,而是手捧一本书认真地看,细细地品,慢慢地读。因为每一部书都是一位智者,这位智者在等待他的知音,你就是他的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