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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日期:2025年04月20日
从异乡到异乡,从故乡到故乡
——读楚秀月《戈壁的黄昏》有感
  景文瑞
  显然,这是一本关于书写故乡的散文集,文字所及之处浓浓的乡情、亲情扑面而来。每个人最初都有一个愿望,就是为心中的故乡作文立传。“如果悄悄问自己此生还有什么愿望的话,那一定就是给家乡写本书了,感谢家乡的养育之恩,感谢家乡的亲人给了我生命,感谢那片神奇的土地,造就了独一无二的我……”楚秀月实现了这样的写作愿望。生活中的大多数人,更像是一棵树、一朵花、一块石头,站在故乡之外注视,或奔波异乡之间仰望。太多的情愫,在日升月落中蹉跎;太多的衷肠,来不及倾诉;太多的故事,没有被一一记录。
  我没有到过新疆,关于新疆的辽阔和神奇,仅限于“道听途说”。就像第一眼看到散文集《戈壁的黄昏》封面上的三只骆驼,不由自主地吸引我用手触摸,三只骆驼行进着,缓缓走到我手心、走入我内心。古语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读完楚秀月的散文集《戈壁的黄昏》,略微了解到一些新疆石河子、“兵团”的生活气息,似乎有一种冲动,想去领略她笔下的戈壁黄昏,感受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故乡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在散文《何处安身立命》中,楚秀月写到:“即使时隔多年再回去,闭上眼睛,我都能摸到门朝哪开风朝哪吹;闭上眼睛,我都能感到哪里有坑哪里铺了砖,知道清晨第一缕晨曦落在哪一片房泥上,知道黄昏最后一丝余晖在哪一截矮墙边。”这就是故乡,一抬头,一低头,视线可及范围内,皆是成长的印痕,皆是一个个可以自我言说的故事。因为熟悉,变得理直气壮;因为熟悉,总多有怀念。在散文《大地上的沧桑》中,楚秀月这样写:“明亮的灯柱在半空中发出耀眼的光,可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下了车,努力睁大双眼,低矮的树木、杂乱的草丛、被翻挖后松软的土地……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我的老屋就这样消失在茫茫的大地上,彻底不见了。”在推土机的轰鸣中,老屋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对故乡熟悉事物的指认,随之而来的是陌生感的产生。其实,更多的是随着岁月流逝,亲人离世后的陌生,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回到故乡,是因为熟悉的亲人在。正所谓:父母在,故乡在。
  楚秀月散文最鲜明的特质体现在两个维度:一是散文的“生活化”。以亲情为底色,将亲历生活的不同侧面抛给读者。在散文《往事被心收藏》中,“奶奶做的一大碗散发着特有香甜味的榆钱麦饭摆在我的面前,在高高的麦秸垛唱起‘麦秸垛,呼闪闪,大小孩儿,快来玩儿……’的童谣,小时候偷苹果后的忐忑心理,不听大人话犯错招致的挨打经历以及西瓜不小心被打碎的特殊记忆。”这些饱含温情的细节在楚秀月的散文集中随处可见,读她的散文就像听她讲曾经的生活故事,指尖翻阅不时会发生共鸣。二是散文大多为“长散文”。虽然散文写作没有字数定规,但是相对于一两千字的小散文,长散文更有其篇幅、内容、形式上的优势,能呈现给读者更多的文本信息和作者想表达的思想感情。楚秀月所写的散文以长散文居多,有的更像短篇小说。三是突出“真我”。散文《峡谷柔情》中,“我固执地认为,这处景区并非如导游所说,是1999年一个牧羊人为躲雨误闯峡谷而偶然发现的。这里一定是一位长情的男子特意寻找到的,为了和自己心爱的姑娘有清静的约会之处……”通过文字,仿佛可以看到一个“真性情”的女性写作者。在散文《我的母亲》中,“母亲听见弟弟偷偷开门便追出去,冲弟弟背影一声断喝:‘敢出去吃人家的东西,看老娘我不把你腿打断。’”读到这里,一个“严母”的形象立刻跃然纸上,这是楚秀月文字中映射生活的“真实”部分。
  在文学日益边缘化的时代,热爱写作并不是一件讨人喜欢的事情。难得可贵的是,楚秀月坚持着自己的文字爱好,笔耕不辍,在写作中认清自己,找回过往岁月中的点滴记忆。从河南荥阳到新疆石河子,从新疆石河子到陕西宝鸡,从父辈的异乡到异乡,从自己的故乡到故乡,生活依然,文字依然。期待楚秀月写出更多好作品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