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柏成
作家红孩是我国散文界的一个具有醒目标识的人物,一个影响着无数人的作家、评论家。他提出的“散文是说我的世界”及“小说是我说的世界”的定义被大家所认可。他为散文同道写下的“庄严国土,觉悟人生”叫人内心为之一振。他对散文创作的觉悟之道、阐释之道,让散文这种形态自由的文体,阡陌纵横,经纬伸延的文脉,具有了更加深远壮阔的意义。红孩是散文理论的探索者,也是散文创作的忠实实践者。我最近赏读他的散文集《活出想要的人生》(以下简称《人生》)就是作家对散文写作实践的又一例证。
赏读红孩的散文集《人生》,我们不禁诧异惊愕,原来散文不一定都是浓情蜜意、阳春白雪、浪漫抒情。他绝对不是单一模式的个人抒写,而是形态各异、笔法灵活地对大千世界的个人所思所悟、所见所闻。散文集《人生》这种回忆录方式的抒写,让我们可以清晰明了地发现红孩先生对散文创作的思维方式独具个性,行文风格简约,素淡与白描,这些文学元素融合其间,很显然作者在几十年的文学创作实践当中,对其散文写作的谋篇布局、叙述方式、个人抒情等技巧,自有他的表达与见解。他尽力在窥避散文创作“同质化”的情感泛滥。他把那些对抒情大胆露骨的字眼,提炼得干干净、利利索索,叫人感受到他的文字不是在标榜走秀,而是与一位智者、一位长者,在极其真诚地,用自己跨世纪的经历聊天、谈心。在生活的琐碎片段中,淘洗过滤出一缕缕纯粹的烟火味。在烟火的细节中,时时处处闪耀的精神光芒、人格魅力,叫人肃然起敬,过目不忘。下面,我就散文集的写作风格进行粗浅的解读。
简约,舍去工笔之繁显露出情感本真。红孩在这部散文集中,打破了情感浓艳的俗成规律,他一反常态式的,用与人聊天的亲近朴素语言,追忆自己童年、少年、青年等各个时期经历的人和事。他不过度地去修饰散文的叙述语言,少有描写语言的浓烈黏稠成分,这让不同的阅读者,可以很快进入畅快明白的阅读状态,尽快地进入作者所描写的人物内心世界,吸取其人其事中的正义、仁爱之光。
譬如他在《父亲的“大了”人生》一文中,关于父亲的音容笑貌、体态外形等,省略了详细的描写语言,只是把父亲生前做过的“大了”人生中,摘取了几件叫人念念不忘的事情。为了知道“ 大了”的含义,作者一开始就对“大了”进行了解释(即:全权处理大小事情的人),村里遇上大事小情、红白喜事,邻里纠纷等,都要父亲一一去处理。这个“父亲”与天下所有父亲一样,待人宽厚、乐于奉献,他们常常舍小家为大家,把群众的事情看得比自家的事还重要,因此,他们在老百姓当中享有崇高威望。
捕捉时代的标识,在强烈的年代界线中勾勒刻骨的思念。红孩那个年代出生的人,经历的事情太多,他们的文笔对七八十年代的往事记忆犹新。在《母亲的挂历》一文中,他把具有明显标识物的挂历向读者精彩呈现。在那个时代的寻常百姓家里,逢年过节都喜欢买一卷印着电影明星的挂历画,让房间充满节日的喜庆。作者善于抓住这一细节,在作者为母亲购买喜欢的挂历事件中,深刻地感受到一位母亲,对一个时代先进文化的热衷和喜爱。我们可以在温情脉脉、情感节制的文字背后,看到一位进入黄昏的男人,他在四周静寂、光线柔和的灯下,因为思念已故的母亲,双手颤抖着抚摸母亲生前喜欢的那一本本挂历,饱经沧桑的脸上泪雨斑驳。那是一个中国男人对母亲刻骨铭心的思念之情。
富有个性的语言充满着对人生的解读与哲理。越是在文学写作上具有较高成就的作家,他们的作品所呈现给读者的辨识度就越高。红孩先生也不例外,在这部散文集中,处处显示出他与别人行文风格毫不雷同的一面。他的写作笔法自由流畅、波澜不惊、素淡质朴、深邃大气。他富有个性的语言从不按照常理出牌,在灵活多样的散文创作中,他往往在作品中贯通深邃的智慧和哲理。在散文《女人的荷》一文中,我们惊奇地发现,作者在一事一物中富有哲理的发现。“其实,没有音乐也罢,任何乐器都是人手的操弄,而控制人的恰恰是人的心灵。只要有了心灵的歌唱……”从这句话中,让我们感受到了作者对事物内核中所揭示出的深邃思想。
标题鲜亮,与内容紧密契合。在这部散文集当中,我们可以看出作者红孩对每一篇散文构成的标题都是通过深思熟虑,推敲再三的。是的,他绝不是随意地对自己的作品冠以随便的标题。他的文体与内容是紧密契合的,不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看看“我的文学初恋”“一根火柴划亮的天空”“墙根儿下的阳光”这些标题,它们无一不暗示了作者要向我们讲述的,何时何地发生的故事,在这些演绎的平凡故事中,作者需要向我们破解出一些生命的坚韧与脆弱,高尚和庸俗等精神指向。标题就是文眼,所谓画龙点睛就是让我们通过炯炯有神的眼睛,可以推测出在一双双文眼之后,潜伏着的那些感人至深的俏丽文采与其乐无穷的神韵,让无数个读者享受文学世界里的精神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