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延斌

为什么叫你狗尾巴草
是因为你的毛绒绒的穗子
像叭儿狗的尾巴一样
向上翘得太高
看到你
人们就会联想到谷子
年轻的时候
也曾高昂着头颅
但成熟后却低头弯腰
仿佛在向母亲鞠躬汇报
而你好像没有成熟的时候
空瘪的穗子
始终高高在上
永远那么轻飘
一丁点儿风吹草动
就让你忘乎所以摇头晃脑
谷子喂养人类生命
而你充其量只能当做饲料
成熟厚重的贵为粮食
轻狂浅薄只能沦为杂草


城市的麻雀

白天城市的麻雀很少见
偶尔在路边或树上散落几只
也惊恐的像贼一样
随时都张开逃生的翅膀
叽叽喳喳的叫声
更是淹没在城市的喧嚣中
夜晚暂且成为麻雀的天堂
它们聚集在灯下的大树上
集体亮相
将树挤成了麻雀树
叽叽喳喳连成一片的麻雀音响
是在倾诉衷肠吗？
因为夜晚的庇护
它们才能相聚
才能加入星斗的合唱
或者和蝉鸣虫吟
给浮躁的灯火疗伤
让钢筋水泥的峡谷
进入甜蜜的梦乡
原本我们也是这里的主人
安享着无忧无虑的幸福
为什么现在沦落得到处躲藏
如果明天这几棵树也被截肢
没了绿色和荫凉
我们再到哪里去鸣唱？
但醉汉行人经常路过这里
他们十分讨厌麻雀的叫声
他们已经习惯了悦耳的聆听
更麻木了同情弱小者的悲悯和善良
于是几块硬物
便无情地射向麻雀
祸从天降
瘦小的麻雀们
疯了一样拼命地向黑暗的四处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