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因为她给了我生命。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记忆中的母亲是美丽的。母亲本来可以有更好的未来,但由于她爷爷是“富农”成分,连累她当时也成了被批斗的对象。爷爷的身份使得她不能上高中。这对于挚爱学习的母亲来说,是多么无情的打击。
母亲二十出头就嫁到了贫农成分的父亲家。听母亲说,那年冬天,恰巧下了一场没过膝盖的大雪。由于天气原因,就取消了结婚仪式,更没有迎亲队伍来接她。还是她自己骑着毛驴来到五十里外的父亲家。在简单完成约定俗成的婚礼动作后,就成了一家人。
当时,父亲兄弟姐妹十个。晚上,一家十来口人挤在一个土炕上,炕上铺着破破烂烂的草席。即便在寒冷的冬天,都不能保证每个人盖一条完整的棉被。
为了解决一大家人的温饱问题,母亲和父亲起早贪黑地在地里劳作。种麦子、种谷子、播玉米、栽红薯、种洋芋……什么能充饥就种什么,什么产量高就播什么。为了一家人的生计,父亲只能挑着装有做木活工具的担子,游走于周边村子找活干。
自从父亲外出干活后,母亲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为了下地干活,母亲经常摸黑把我们从暖暖的被窝里拉起来。她背上背一个孩子,手里牵一个孩子,再带上烤好的玉米饼以及水壶,然后出门下地。到地里后,母亲把我们安顿好,自己开始干农活。她一干就是一上午,都不觉着累。而在一旁玩耍的我们,饿了,啃几口饼;渴了,喝几口水;累了,躺着睡会。我们每次醒来,都看到母亲弓着腰、用力挥动着手里的农具,似乎在广阔大地上作画一般。就这样,母亲既当父亲又当母亲,屎一把尿一把把我们兄弟姐妹六人拉扯大。
儿女都成家立业,本以为母亲终于到了享福的年纪,但事与愿违,十年前,父亲被查出患有绝症,随后去世。至今我还记得母亲在父亲葬礼上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哭喊声,哭出了她一生的委屈与艰辛,也哭出了她一辈子的辛酸与无奈。有时候,我们真替母亲怪命运的不公平。但母亲总是强笑着说:“我既然选择嫁给你父亲,就没觉着苦!”
现在,每每下班回家,看到母亲和我的女儿、儿子玩得不亦乐乎,我就感到非常幸福。有人说,母亲是伟大的,母亲的爱是无私的。在我看来,母亲的爱是上苍给予我们每个人最美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