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中秋,遥望星空,忽然想起了在西藏阿里支援的同事杨延星医生,顺手拨通他的电话聊起了阿里,待家人叫我吃月饼时,不知不觉竟然聊了半小时……
电话挂断后,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阿里,回到了狮泉河边。作为陕西省首批“组团式”援藏的我,竟无法用文字来讲述另一位援藏医生的故事。
那时候我对措勤县充满了好奇。措勤在西藏自治区阿里地区东南部,距离拉萨1079公里,平均海拔4700米以上。“措勤”在藏语中的意思为“大湖”,措勤县因位于县城东部10公里的圣湖“扎日南木措”而得名,那里除了有圣湖还有大大小小上千个湖泊,所以阿里的牧民也叫它“千措之地”。人们称阿里为“世界屋脊的屋脊”,阿里人称措勤是阿里的屋脊。那里的风光只能用“仙境”来形容,可4700米的平均海拔,让这位已经在阿里工作生活近20年的“老西藏”原勇心有余悸。他说在阿里工作最苦的地方就是措勤,那里除了高到不能再高的海拔,还有极端困苦的生活条件,在那里身体吃不消。这就是我对措勤的全部印象。
得知杨延星要去措勤开展医疗援藏工作,我担心他的身体能否经得住高寒缺氧的考验。我曾告诉他,我和我们援藏队队员“高反”的经历和原勇这位“老西藏”对措勤的“恐惧”。然而他总是笑着告诉我说,他比我年轻,身体比我好,他想去祖国的边疆为藏区人民送医送药。援藏是工作,也是使命,他义不容辞。
今年中秋节,我拨通了延星的电话,电话那头我听到延星气喘吁吁的,就问他这几天是不是“高反”的厉害,他说:“哥,我这会刚刚做完一例病人,现在气短得厉害,我先挂断了,吸会儿氧再给你回过来。”电话挂断突然想起原勇说阿里只有两季,冬季和大约在冬季,9月份的措勤已入冬许久了。大约半小时后延星把电话回拨过来,我好奇地问:“中秋不休假吗?”他说:“有个急诊病人,加个班。”我说:“注意身体。”他说:“哥,没办法,措勤县医院超声科底子太薄,这个病人重。”后面的对话基本是他在说,我在听,他用略带喘息的声音告诉我很多事情,他7月份进藏,干了很多事情。工作上开展了肺超声、胃肠超声、肌骨超声、超声引导下治疗,同时下乡义诊了多次。
除了这些日常工作,他每天下班以后都会去给生活区周围的小朋友们辅导功课。听着他兴奋得讲述,我不由得打断了他的兴奋。我说:你小子老实说身体怎么样了,体重下降了多少,血压高了多少,头发还有没有,能不能吃进去东西(在高原胃肠缺氧加上食物无法完全煮熟,没有食欲,消化不良是常态)。他笑着说:瘦了、血压还行,就是晚上头疼睡不着觉,尤其是9月以后,吸氧、右佐匹克隆(安眠药)都没用了。本来我想电话里劝他注意休息来着,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被他的工作电话打断了。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一个援西藏朋友的一句话:“每个家庭、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柔软’,西藏就是祖国的‘柔软’。作为一个共和国的青年,我能理解祖国的‘柔软’,也愿意为祖国贡献自己力所能及的能力,来呵护祖国的‘柔软’。”也想起了在延星入藏一个月后我们的一次对话。延星说:“人家说我们是80后,是长在蜜罐里的一代,我要用行动证明,我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延安人,来到西藏、来到措勤,才更加能理解‘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这句话的含义,在藏区了解到了解放前的农奴社会时牧民们的苦难,看到了解放后牧民们翻身做主人的幸福。当然由于自然环境的艰苦,牧民们的生活和内地相差巨大,作为一名大夫,深深感受到了组织派遣自己来援藏的责任重大,我一定要好好工作,做到不负党和国家的嘱托,不负单位的信任,不负妻儿担忧的泪水。”
作为一个援藏的过来人,作为延星的兄长,我只想说我们援藏干部勇于奉献的精神、乐观向上的人生观,在延星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最后祝我在远方的援藏兄弟,“扎西德勒”。为什么我的眼中满含泪水,只因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