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听说女子吃不好,一晚上辗转反侧没睡好,天不亮就起来张罗了。揉了一个多小时面,把面里的茬茬都揉得匀匀的,就怕女子吃过之后肚子难受。
把面盆儿扣上,天已经麻麻亮了。为了准备最新鲜的食材,老妈蹑手蹑脚地穿上外套和鞋子,动身前往最近的菜市场购买食材:瘦肉、大葱、鸡蛋、韭菜。老妈想着女子吃饺子时满足的样子,心里满满的动力,一不小心就准备了一大盆饺子馅。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又开始切面擀饺子皮儿。虽说病愈后这双手老不利索,但只要肯花时间,总归是能包好的。一上午老妈都沉浸在包饺子之中,谁都不搭理。
蓦地一声呼唤,老妈才发现女子和女婿回来了。她佯装生气嗔怪了两句:“做的时候没有你,吃的时候你倒知道回来了。”背过身却又眉开眼笑起来,赶紧起身把早已包好的一大盘饺子,扒拉进半滚的锅里。
炒勺倒扣着在锅里搅动,蒸腾起白白的雾气,老妈的身影在雾气里缓缓起伏,恰似二十多年前同样煮饺子时的自信与从容,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背看起来不那么直了。
时间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里度过,终于,饺子上桌了。老妈给女子女婿各舀了一大碗,女子料汁都没顾得上浇一点,就迫不及待地咬开了一个饺子,满足的表情在脸上化开。
看着女子全然不顾形象,老妈的笑溢出嘴角,心窝里的泪却在打着转。自打女子外嫁,或是忙工作,或是跑生活,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眼圈和脸颊上的颜色也深了许多。
女子是老妈的心头肉,见不得她受半分委屈。喷香的饺子暖了胃,也熨帖了漂泊的魂,这满屋子的烟火气里,藏着老妈用岁月熬煮的、名为“家”的港湾。
看着女子吃得意犹未尽的模样,老妈忽然就想,要是能回到那些年就好了——回到女子扎着小辫、围着灶台转的年纪,好把所有的爱都揉进面团里,包进饺子馅里,让女子这辈子都馋着妈妈这口热乎的牵挂… …